象兑一橡

游向深海不必回头。

年结·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

年末的时候,奥兹去世了。引发了我对于一八年干燥的回忆。张雨老师讲新诗的时候,曾经推了很有分寸的书单,里面就有《爱与黑暗的故事》。想起来的那个瞬间,我十分的难过,再也没有人给我推书了,我的人生,从寻找适合自己的书籍开始,要独自摸索着前进了。我又十分遗憾,这一年安静读书的日子屈指可数,最安逸不过在金昌的时候了,我能感受到一个完整纯粹的校园,时间从翻书的指缝中间飘荡过去,质地轻盈。过多片段化文字的摄取,让我觉得自己很像一张又一张零碎的便利贴,丧失了完整的思考与表达的能力,但与此同时,又在旧文重读当中找到了乐趣。这一本名为《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便是如此。

想借此书名表白于你,此时此刻看着这些文字的你,我是想天长地久,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

还是张老师的书单里的,阿多尼斯《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我如何对我的日子说:我住在你那里,却未曾抚摸你,我周游了你的疆域,却未曾见过你”。我想我需要站在一小段合适的距离之外来看这过去的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这是一段被招聘信息所堆砌起来的漫长时光,好像每一个发给我的我都必须得去试一试才是合理的,而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取舍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如果说必须有什么十分对不起的人的话,那一定是父母。我给妈妈念老舍先生的《我的母亲》,念到最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考的研考到最后杳无踪影,我找的工作赚的薪水都不足以支付车子的油钱,当别人的人生开始初露光芒的时候,我一事无成得分外惭愧。我觉得这大概就是一种“一个痰盂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花瓶”的沮丧感,这大概就是我今年时常有的心情。可是在我心深处里,依旧是一副不知打何处而来的娉婷姿态,保留着一个小烬一个火花永远不愿意也不可能给任何人。

很多年都没有过冻得鼻腔黏连的感觉了,只是依旧不下雪,今年也不期待雪了,在干冷干冷的冬天里热烈地怀念夏天。

“夏天的蝉声真好听啊,夏天冰镇的汽水瓶打开‘呲’的一声也好听。”

“篮球场上球鞋跟地面摩擦的声音”

“风扇在湿答答的头发面前转动的声音”

“大清早老人遛弯时候的交谈声”

“切西瓜时的‘咔嚓’声”

“下课铃声”

“毕业临走时,喜欢的人的声音”

我很想念多吉玉珍,我总是觉得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我一面希望玉珍快一点结婚,一面又担心她结婚的时候我被什么绊住了脚跟。最荒谬不过是,曾经信誓旦旦过,可惜最后只剩下了想象。我想象不到青藏高原上晒着玉珍的那一米阳光多么炙热,我只能想象青稞和酥油,牦牛与黍酒。每当我很想很想她的时候,我就劝慰我自己:不必牵挂啊,当我们都真诚地活在当下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好的相见。昨夜的咖喱,明日的面包,我珍惜过的爱和相遇,跟着时间逃跑掉,一程接着一程,飞得累了,就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

愿我能一直保持着这一颗平常心。因为人一旦开始意难平,就容易放不下眼前的那点事,就只能看见眼前的这几个人。未来的路还有很远很远,现在觉得怎样都过不去的事,可能再过几年看,就淡然视之了。现在舍不下的荣耀,转眼间便作烟云消散。要想未来可期,就要学会往前看,就得学着放下身后那些东西,不管是耀眼的还是苦痛的。但不是就让人忘了它们,因为谁也无法抹去人走过的路,有过的感受,它们都自有印迹。现在的你,其实就是过去的总和,而现在的你,也决定着未来的你,但永远都可以从头开始。就看人愿不愿意。赵拴梅说,虽然我,小宇,蔺子,我们都没有成为大富大贵的人,没有如何成功,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好很好,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我虽然依旧挣扎且不够体面,但为着我的诚恳,也该骄傲一些。

2018在那个“地球最装B的夜晚”里从容地说了再见,但是我会一直记得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一切。感谢所有的相遇与珍视,虽然很抱歉没能成为你所期望的样子,但是我也没有计划为此而作出什么努力。我期许自己的是:

请体会一种观人生的人生观,

请尝试观察思考已知,如同一切皆是未知,

请设想漫步于大地而非道路,

请与他人保持可以握手与转身离去的距离,

请息怒。

“你这个好人,请务必默默坚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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